圣旨没你想的那么珍贵

圣旨没你想的那么珍贵

顺治给曹本荣的圣旨

日前,据本地媒体报道,武汉市新洲区文史专家在该区徐古街克昌湾村一村民家中,发现两道顺治年间的圣旨。专家认定,这两道圣旨是清代顺治八年(1651年)由顺治皇帝颁发给时任内翰林秘书院编修曹本荣的圣旨原件,至今370年,是清代“推恩封赠”制度的具体实例。

所谓“圣旨”,是古代一系列由皇帝下发的公文统称。由于下发者身份特殊,加之许多文艺作品的着力渲染,让现代人觉得“圣旨”在诸多文物中价值特别尊贵。而某些地方在发现了存世的圣旨之后,也会出于不同考虑,刻意强调其文物价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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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作为一种文物,存世的圣旨确实有较高的历史与考古价值,但是其价值与同时期其他历史文档相比,也难说就高到了哪里去。由于历代行政文件制度不同,加之本身保管不易,元代以前的圣旨存世较少,价值相对较高。而如今存世较多的明清两代圣旨,相比之下就常见一些。

湖北是圣旨留存大省

明清两代,留存下来的圣旨数量不少,而且分布在全国各地,一时间难以尽数。这当中,湖北算得上是“圣旨”留存数量的大省之一,主要托了武当山的福。

在明代,由于统治者的大力扶持,武当道教处于鼎盛时期。明朝统治的二百余年间,武当山的政治地位较高,经济活跃,被誉为“举世无双的道场”。

在《武当山明代志书集注》中收录了现存明代武当山志书四部,包括《敕建大岳太和山志》、《大岳志略》、嘉靖三十年《大岳太和山志》、隆庆六年《大岳太和山志》。这四部志书中,圣旨总计258道。其中,明洪武至弘治七年的圣旨124道;弘治七年至嘉靖十五年的圣旨15道;嘉靖十五年至三十五年的圣旨107道,嘉靖三十五年至隆庆六年圣旨12道。

比较有趣的是,这数百道圣旨,并非都是狭义的那种用丝织品书写的“圣旨”,而是有各种不同的载体,其中包括木刻“圣旨牌”、陶瓷“圣旨牌”、石雕“圣旨碑”等等。这种特殊载体的圣旨,其价值比一般书写的圣旨又要高出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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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论上,志书上记载的258份圣旨内容,应该对应有258份不同载体的实体圣旨存放于武当山,但经过这么多年,具体还剩多少仍待研究。

比如,1983年湖北省文物局的一位干部下乡去做调研,在途经武当山下的一个村子的时候,他走进老乡的家里讨水喝,发现老乡家里柜子上有一块木板很奇怪,是一块浑身涂满红漆的旧木板,四周雕有纹饰,隐约显现出一些文字。这位干部仔细一看,发现木板上竟然刻了一道圣旨。

圣旨没你想的那么珍贵

朱棣给武当山的木雕圣旨

这块木板最终被捐赠给了文物部门。经过研究,发现原本是一块红底金字的木雕金圣旨,高129.5厘米,宽113厘米,牌面用料为银杏木,边框则使用的是杉木,边框上雕刻有9条龙纹,是永乐十一年(公元1413年)明成祖朱棣给武当山的一道圣旨。

由于木雕圣旨比较罕见,这块圣旨牌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,成为了武当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。

全国各地圣旨都不少

说到底,圣旨就是一种公文,其管理方式和一般的公文稍有区别,并无太大出入。

时至今日,全国各地流传下来的狭义的圣旨——丝质手写的那种——大部分均为封赠类的圣旨,也就是皇帝发给私人的荣誉证书。比如江苏泰州的“刘氏封赠圣旨”、山东威海的“丛氏封赠圣旨”,以及本文开头提到的给曹本荣的圣旨,均属此列。这种情况也很好理解:因为是私人物品,收藏保管得反而比较妥当,也不会受政权、社会动荡的太大影响。

改革开放以来,全国涉及到“圣旨”的法律纠纷颇有一些,其内容往往就是这种家存圣旨的归属问题。有些是家庭内部的争议,有些是私人和政府机构的争议。湖南怀化就曾有个案子,从上世纪80年代末一直打官司打到2009年,前后20年才尘埃落定。

跟这种发给私人的圣旨不同,历史上,皇帝发往全国各地政府机构的圣旨,除非是机缘巧合,或者是特别重要、有专门机构保管,否则其下场也大多就普通公文一样,在中国过往数百年的政治变革与社会动荡中湮灭无踪。而且,不同于一般的图书文牍,政府机构在某些情况下还会刻意销毁行政文档。这就是为何今日留存的圣旨中,封赠类多而机关公文类较少的原因之一。

理论上说,明清时代的圣旨,按法律至少应该一式两份,一份放在皇宫中,由相应机构负责保管,作为存档或备份,主要是为了防止假传圣旨和编写史书;另一份圣旨则由收件人保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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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际情况嘛,正如上文所说,仅仅一个武当山在明代就收了258份圣旨。考虑到明清两代数百年,全国多少机构、个人,发出去的圣旨数量之多,完全无法估算。在古代的技术条件下,要将所有的圣旨一一备份过于困难。事实上,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圣旨“备份件”,大部分是特别重大的国家要事,或者是与皇帝本人生活相关的内容——在封建时代,这也算是国家要事了。

圣旨没你想的那么珍贵

光绪的一份圣旨,涉及八国联军事件,历史意义较为重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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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,中国国内有两处私人机构,专门收藏圣旨,藏品也基本上是以明清两代为主。一家是位于徐州的“圣旨博物馆”,一家是“聊城明清圣旨博物馆”。前者收集圣旨数十件,后者收集圣旨百余件,对圣旨特别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机会看看。

至于一般的大型博物馆里面,比如各地省博、市博,以圣旨作为展品的,往往就是那么两三件作为点缀。因为,一般的圣旨,真就没那么珍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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