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北医生在非洲,待了半个多世纪

湖北医生在非洲,待了半个多世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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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6日,本地媒体报道了为16000名非洲婴儿接生的湖北医生。之前,媒体还报道了一群湖北医生在非洲“种菜”的经历。

湖北、武汉医生援助非洲,并不是近年的事情。20多年前笔者供职于《武汉晨报》时,就曾刊发过一位医生回忆她30年前参与援非的稿件。里外一加,时间已逾半个世纪。

不当老爷,当朋友

1962年夏天,北非国家阿尔及利亚从法国殖民统治下获得独立。

要说阿尔及利亚这地方,有一条在西方赫赫有名:穷山恶水,好汉无数。从2500年前起,腓尼基、罗马、汪达尔、阿拉伯、奥斯曼诸多殖民者来了又去,都是很轻松就建立起表面上的统治,但政令不出城门——出了门全是柏柏尔游牧民的天下,眼里识不得殖民者的王法。

法国人也不例外,在阿尔及利亚折腾了130年,除了收获一大批心向法兰西的移民(如法国球星齐达内、本泽马、姆巴佩,其家庭均在此列)之外,没捞着多少好处,终于在1962年灰溜溜地走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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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国人临走之时,在科教文卫领域行“三光”之举:人员撤光,东西搬光,搬不走的砸光。法国人一走,工厂停工,学校停课,由于没有自己的本土医疗卫生事业,阿尔及利亚百姓看病也成了大问题。独立两个月后,阿尔及利亚向国际发出紧急医疗援助的呼吁。

1962年底,中国卫生部收到阿尔及利亚发来的报告。报告中,阿政府直接请求中国派医疗队援助。

此时中国刚结束严重的“三年自然灾害”,百废待兴。在自身都很困难的情况下,中国政府还是在1963年元旦,向全世界庄严宣布,将派遣医疗队援助阿尔及利亚。

历史上,想去阿尔及利亚当老爷的殖民者没一个讨了好,但中国人是去当朋友。

首次援外医疗,武汉人是主力

前往援助阿尔及利亚的医疗队是新中国第一支援外医疗队。第一批队员13人,其中武汉医务人员9人,占了大头。当他们接到通知时,距离出发仅有三天时间。一声令下,万里驰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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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发前,相关领导对他们交待,“你们此去,担子很重,困难很大,前景尚难预料。因此你们要做三种准备。第一,最好扎下根;第二,争取待得长一些,实在不行就撤回来;第三,去了以后,情况异常,就立即撤回来。”

当时,谁也没有想到,这些医生不仅带着中国人民的情谊在非洲扎下了根,而且一扎就是半个多世纪,直至今日。

1963年4月,医疗队抵达目的地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,受到阿国卫生部长接见。卫生部长问,是否马上开始工作?医疗队代表回答,“党和政府派我们来,为的就是工作。”

次日,医疗队马不停蹄,抵达目的地赛义德省。赛义德是个偏远省份,紧邻撒哈拉沙漠,人口4万多,人民生活困苦,健康状况极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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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疗队在到达赛义德后,当地人纷纷出迎,有些人甚至是从沙漠深处赶来迎接。

湖北医生在非洲,待了半个多世纪

13人的医疗队,当即接手了一座300多病床的省立医院,同时还要负责周边几个县的医务工作。说是县,大部分均为荒山沙漠,条件极其艰苦。医疗队在交通不便,人力不足的情况下,一个人当两三个人用,白天工作,晚上学语言。

中国医生不一样

据当地人说,法国人在的时候,虽然把医院盖得宏伟堂皇,设备也十分齐全,但心里面不把阿尔及利亚人当回事,面对当地病人,管理工作一塌糊涂。

一位曾在独立前当护士的阿尔及利亚朋友告诉医疗队,“某天,医院来了个急诊病人,当他办完一切手续住进病房后,就再也没有人去理他,让他在病床上打滚哀嚎。护士将实情告诉法国大夫,他却说,病人总是这样,有一点儿小病就大喊大叫。这样一拖就是4天,到大夫想起来时,病人已经没了。法国大夫说,这么危急,我看了也没有用。”

由于法国医生的这种态度,阿尔及利亚人一度视进医院为畏途,犹如坐牢受刑。但是,中国医生改变了他们的看法。

在当地人看来,“中国大夫办事负责,不计较工作时间、条件,说干就干,吃的住的和我们病人、工作人员一样,还不要任何报酬。这种好人不是中国来的,哪儿会有?”

据医疗队回忆,曾经有外省的病人,赶了几百里路来赛义德,就为了到中国医生所在的医院看病。医疗队说,你们省有医院,应该就在当地看病。病人们就是不走,一定要进这家医院。最后,医疗队只好“通融一次”。之后,类似情况又一再出现,不少阿尔及利亚各地的病患,特意慕名前来找中国医生。

从1963年开始,湖北省累计向阿尔及利亚派遣医疗队员逾3400人次。眼下,第27支医疗援助队正在阿尔及利亚,延续这段半个多世纪的深厚情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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