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啥中国人民都站起来了,学校却要搞跪族教育?

但其实更触目惊心得是:跪拜在21世纪的教育活动中蔚然成风。学校从幼儿园开始就教孩子跪,背《弟子规》学长幼有序,遵三纲五常。
到初中高中成年礼,男孩冠礼、女孩及笄。这些典礼中,最为重要的环节就浓妆重彩,当众跪拜父母师长。
 
新闻里一眼望去,全国各地,年富力强的年轻学子跪满校园。
以下新闻供你图鉴:
 
 
不仅是跪成一片,而且是非跪不可:
  前两天看到有个博主说她收到一个网友的私信。
是个高一的孩子写来的,说学校组织成年礼,要他们穿着汉服给父母下跪磕头。不能请假不去扣学分。
 
孩子说,她对这个事情很反感,她说她家氛围向来平等自由,父母和平时跟她像朋友一样,凡事有商有量,彼此尊重,沟通交流很自然。一个现代家庭,突然要给父母来个当众受儿一拜,她很担心她父母会不会当场尬到血压上升,直接晕过去。
 
活动是强制参加,不能请假,如果不去,就扣学分,该怎么办?
 
网友们纷纷留言,其中有位妈妈很给出了配合出演“尬死”的苦肉计方案:
 
 
好有创意吧!
简直堪比实验喜剧现场。
谁说我们中国人民缺乏创造力?在求生环境中,中国父母的戏码潜力是无穷的,可以开发出源源不断多姿多彩的想像力,奥斯卡绝对欠我们一堆小金人。
 
当然,不出所料,有人跪出来说,跪一下又怎么了?怀揣一颗感恩之心,跪天跪地跪父母有啥不妥?
跪着长大的人思路果然清奇,大家说,你想跪便跪,那是个人的自由,但不能强迫别人跪啊! 
 
今夕何夕,学校强迫学生下跪真的没有问题吗?
毕竟2021年了,大清亡了100多年了,为什么到了学校不跪还要扣学分呢?
何况还用成人礼的名义让学生跪。
真是对“成年”这个词的极大讽刺。
成年礼不是一个人宣布拥有独立人格自主权的开始吗?
为啥要用跪下来开始成年呢?
 
大概是,跪着长大的人觉得成年人才应该跪着,蹒跚学步到直立行走,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跪下去,不跪的人弹性不够,所以就不能成年?
 
 
02、不能不跪
还记得春节期间因为群跪上热搜的某地风俗吗?一群人在街头巷尾祭祖,黑压压地跪成一片。
而且一跪就得跪一天。
跪得十分虔诚震撼。
 
有位大V博主发表了他对此事的看法,他认为”磕头这种礼仪最好在私人空间进行,例如家中、祠堂等等。不要扩大到公共空间,跪向田间地头。容易造成群体无意识的胁迫,裹挟、从人格尊严方面不是一个好导向。
 
然鹅,他这种挺理性的言论,居然被当地官媒通报批评了,说他不懂得尊重别人的风俗传统,侮辱了一亿山东人。
 
 
接着,这位博主还收到了死亡威胁。有当地企业家出100百万要办他。
 
 
 
好吓人呦!
 
看来的确没有不跪的自由。
要么跪,要么被扣学分。
要么被通报批评,还要被人重金办掉!
 
 
 03、跪族DNA
如果只是家庭礼仪,其实反复讨论意义不大,因为这个需要个体的进化。
因为很有一些人把跪族理解为贵族,认为那是礼数周全,承袭传统文化的表现,这也是人家的家学,学校确实也管不到。
 
 
但跪拜风在学校被强制流行起来,这是有点惊悚的。
因为跪从娃娃抓起,就必将从肉体的跪走向精神的跪。教育往往是循序渐进,潜移默化的。
 
从肉体的角度,下跪无非是膝关节弯曲一下,就当偶尔锻炼一下膝关节吧,反正贴两贴老祖宗的千里追风膏,也就熬过去了。
 
但从精神上这样去引导三观尚处萌芽阶段的孩子,让他们早早摸熟长幼尊卑,强弱对比的规律。就会渐渐形成工具人的逻辑:“谁强跪谁,谁高跪谁,谁爹跪谁,谁说了算跪谁。”
 
鲁迅认为“中国一般的趋势,却只在向驯良之类——‘静’的一方面发展,低眉顺眼、唯唯喏喏,才算一个好孩子,”(《且介亭杂文·从孩子的照相说起》)。对于那些“唯唯喏喏”的小孩,父母会“美其名曰‘听话’,自以为教育的成功,待到放他到外面来,则如暂出樊笼的小禽,他决不会飞鸣,也不会跳跃”(《南腔北调集·上海的儿童》)。
 
聊个最近的事。
有个朋友的孩子月考,孩子写了一篇自己很满意的作文。
作文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命题作文。题目是“一个让你感到XXX的人”。孩子写了小学的亲身经历,讲到有个对她实施冷暴力的老师和她之间的故事。她说这篇作文是她迄今为止唯一篇一气呵成的作文,写得很快。她觉得自己写得非常好,写完自己心情也很舒畅。
 
但成绩出来后,让孩子感到失望的是,不仅这篇作文得分不高,而且老师还委婉地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写这种题材了。
老师说,从作文本身,你写得非常好,老师能感觉到你是真情实感,事件讲得很清楚,自己的感受也很描述的很明白。但是以后正式考试的时侯,你不能写老师不好的题材,这样写一定得不了高分,因为这个文章是传播负能量的。
 
孩子很困惑,问妈妈,那到底写作文写得好重要,还是传播正能量重要?
妈妈说,当然写得好重要。
孩子又问,既然写的好很重要,那为什么得不到高分呢?老师明明说好作文就是要写真情实感,为什么不好的真情实感又是负能量?那就是我的真情实感啊!
朋友说,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。
她当时想到了“宁可站着生,不愿跪着死”,但又觉得很怪诞,这句话在脑子里飘荡了几秒,自己都觉得很可笑。她要如何跟一个13岁的孩子解释清楚这件事。即使解释清楚了,又能怎样?
更可况,这个语文老师还是很不错的,她至少首先认可了孩子讲真话,但同时也指给孩子如何从技术上考高分。至少高考不耽误。
 
 
 
孩子说,为了不跪,我得说谎。传播了负能量,就不能得到高分。以此类推,做个正常人就要歇斯底里或者装疯卖傻?这到底是个体的悲哀还是集体的悲哀? 
 
有位激愤的网友说“我们对内搞跪拜,对外反歧视,这属于家奴的精神分裂,是病,得治!(同款请参阅《岁月静好是种病》)”
 
这篇文章写起来有些泄气。
当下能援引和依靠的东西不多,只能又把刚直的鲁迅先生从坟里刨出来,一百年前新文化运动的最大历史功绩,就是“人”的发现。中国古代历史上没有“人”,只有“民”,“臣民”,“顺民”、“刁民”、“草民”,所有这些命名,都是因为有人跪着,有人俯视。
五四新文化运动是“人”的最初觉醒,“独立人格”、“个人尊严”等意识,第一次进入中国人的视野。“我是我自己的,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!”(鲁迅《伤逝》)的话,是站起来说的话。
 
没想到一百年后学校又让孩子跪下去。
鲁迅在下面,大概连棺材板都不想拍了吧?
 
今天的教育者们在想啥呢?
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升国旗唱国歌,第一句就是“起来,不愿做奴隶的人们”,如今攻坚战都胜利了,GDP连年暴增,生活全面小康,物质无比繁荣,营养普遍过剩,然而孩子们膝部灵活度竟要和成绩挂钩,是学生牛奶的含钙量不够,还是师长们喝错了东西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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