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樱日本盛于唐|花草蒙拾

  作者:蓝紫青灰(植物爱好者,已出版十多部长篇小说和散文集。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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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中国栽培樱花有两千年历史,只不过,我们没有像日本那样推崇为国花,种满整个国家;日本的早樱还是从中国引种的。因百花齐放,中国古代并不看重樱花,诗词中的“樱花”,常常说的是樱桃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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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比如宋朝的赵师侠有《采桑子·樱桃花》“梅花谢后樱花绽,浅浅匀红。试手天工。百卉千葩一信通。余寒未许开舒妥,怨雨愁风。结子筠笼。万颗匀圆讶许同。”词里虽然说的是“樱花绽”,却是无可置疑的樱桃花。至于李商隐的“何处哀筝随急管,樱花永巷垂杨岸”,李煜的“樱花落尽阶前月,象床愁倚薰笼”,读来就无法断定写的是樱花还是樱桃花了,但根据推测,仍以樱桃花为多。

  好在还是有人明明白白说我咏的就是樱花的,这是元末明初的宋濂。“赏樱日本盛于唐,如被牡丹兼海棠。恐是赵昌所难画,春风才起雪吹香。”由这“雪吹香”三字,可知日本人敬慕赞叹的“樱吹雪”确实源远流长。

  明初江南四才子之一的祝枝山也有咏樱花诗《和日本僧省佐咏其国中源氏园白樱花》:“剪云雕雪下瑶空,缀向苍柯翠叶中。晋代桃源何足问,蓬山异卉是仙风。”这两首诗是个佐证:至少在明初的时候,日本人赏樱之风已被中国人知晓了。

  日本为了从二月早春起就有樱花可赏,从中国引种了钟花樱(福建山樱花/寒绯樱/绯寒樱)、高盆樱(云南樱/冬樱)、豆樱等,培育出了许多新品种,如樱桃和钟花樱杂交,变成了椿寒樱,一名“初美人”;钟花樱和大岛樱自然杂交,出现了“河津樱”和“修善寺寒寒樱”;人工杂交,得到了“大渔樱”和“大寒樱”。日本观赏樱花里的早樱品种,有不少来自这两个种。

  中国台湾地区也是樱花的主要产区之一。清人叶际唐有《全岛联吟大会开于嘉义书此以祝》诗,末句是:“最爱遥山撑阿里,樱花隐隐映吟坛。”日本樱花的一个重要支系“江户彼岸系”就是由江户彼岸、越之彼岸和台湾的雾社樱嫁接而来,其园艺品种的代表就是春天开遍日本像潮水一样涌动的“染井吉野”。

  虽然我国古人也曾在樱花树下流连过惆怅过,但到底不像日本民族那样把樱花奉为精神象征。近年来各地赏樱的热情,还是从东瀛传来的。日本最老的一株樱树,有1800年之久;至于几百年之老树,随处多有;百十来年之树,比比皆是。至春来开花,一树之花何止上万,开便齐开,谢便齐谢。花随流水名“樱潮”,风过树梢樱吹雪,盛景一时,美不胜收。

  作为一个樱花之国,日本的文化中,樱花的影子无处不在。单讲吃,樱花季节里就有樱饼、樱茶等等。清朝人黄遵宪写《日本国志》,关于樱花有如下记载:“藉以槲叶有槲叶饼,缀以樱花有樱花饼,捣嫩艾叶和之有艾糕。”又在《日本杂事诗》中提到日本的樱花馔:抟花作饭胜胡麻,嚼蕊流酥更点茶。费尽挼莎才结果,果然团子贵于花。自注云:“有卖樱饭者,以樱和饭;有卖樱饼者,团花为髓;或煎或蒸,谚有‘团子贵于花’之谣;卖樱茶者,点樱为汤,少下以盐,人谓可以醒酒;花枝或插于帽,或裹于袖,或系于带,游客归时,满城皆花矣。”

  书中所记之樱饭、樱饼、樱茶,过了这一两百年,至今没变。樱饼,一种和果子,以伊豆半岛的松崎町所产最为著名。樱花只是装饰,里面是豆沙馅,外面是糯米粉,包裹着和果子的是盐渍过的樱叶。樱花茶,也叫樱汤,所用乃是盐渍樱花。文中说“点樱为汤,少下以盐”其实是不准确的,这樱花本就是用盐渍过的,可久存,以便在没有樱花的季节也能喝到樱茶。

  日本人试过诸多的樱花品种后,几经选择,最终决定用重瓣的“关山樱”。做好的盐渍樱花,最简单的食用方法是泡一杯樱花茶,吃时取出两三朵,先用冷水洗去多余盐分,再放在茶盏中,加蜜少许,开水冲泡——但见盏内樱花自开,像在枝头般鲜活可爱。这种樱花茶,是专为相亲或婚礼准备的。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不用茶,是因为日语里“お茶を濁す”有敷衍搪塞、蒙混过关之意。相亲讲究诚实,婚礼要的是喜庆,不吉利的词都要回避。讨个口彩这种做法,各国人民的风俗是相通的。

  【编辑:张靖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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